《[红楼]雪雁的尾巴硬邦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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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郊的村子也担得一句寸土寸金,只是人流来去,后山竟见不得一座坟。白芷的妈在几年前亡故,只是自那之后,她再也没能送妈身归故里。
家中院子有一棵枣树——说‘有’不妥当,因为树是先来到院子,不知有几任主人。说‘家’却也不甘心——白芷还记得从家乡到这里,妈要答十七八次‘怎么还没到’的疑问。
“多带几个铜子,给我的芷儿换个花戴。”妈总是这样说,爹赶着车,笑声和鸟鸣、水流、风声混在一起。
花并没有换过几次,大多做了瓜果点心进肚子。白芷不觉得可惜,她总认为下一次还有机会去那个热闹的铺子。
只是很快,鸟鸣、水流和风的声音都与枣树长死一起。白芷和妈留在京郊,再也没见过爹。
那棵枣树在几年前跟着妈一起死了,这地方的老物件也只留下白芷一人。旧窗糊了新纸,刺绣时想看一眼月亮就不太容易。眼睛没落在绢布,梅兰竹菊的样子却已经成型。白芷咬牙,将那枚针抽出来,横在自己的掌心。
如果......
柴门发出‘嘭’的一声,绢布上的竹叶抖一抖。白芷侧耳细听,那‘哒哒哒’的脚步声好像是指甲刮过傻子。月亮透过新窗纸照进来的光泛着锈色,好像她变作那些淘沙的掘出来的,卖不上好价钱的死物。
但这会她侧耳细听,跟前的灯烛把整个人都照亮,那张尖瘦的脸又归了暖色。
“嘬嘬,嘬嘬......”
白芷小心地把门启开一条缝,那‘哒哒哒’的声音便顺着她的动作从沙地跃上饭桌。红狐狸的尾巴比几日前更蓬松,白芷望着那滚圆的肚儿,见狐狸只顾着用舌头嚼水喝,不自觉便笑了。
“这是上哪去了?别是把人家的鸡偷吃了。”
狐狸由着她抚摸尾巴,只是要到肚子时,却趴在桌上发出‘呜咽’声。白芷忧心它是吃胀了肚,正要安抚一番,却听得外面又是‘嘭’的一声。
“怎么这样早回来——”她开不得门,只好几步将狐狸塞进箩筐中。那上面杂物遮掩,狐狸却也乖觉,窝在里面一声不吭。
白芷松一口气,正要去迎她的丈夫,却见进门的货郎脸色苍白,这时节却连外衫都滴下水。
“这是怎么了?”白芷不敢怠慢,转身去拿干爽衣服。回来时正见货郎端起狐狸的水碗,一口气喝下肚。
白芷没吭声,把东西放在凳子上,又低头去绣竹。
不对劲......
她这样想着,悄悄抬起头。见惯了丈夫的暴虐,这时一张苍白的脸却好像见了鬼似的。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当货郎的目光落在白芷脸上的时候,他抖得更厉害了。
“今天,晚了,早些睡吧......不,不熄灯。”
不熄灯怎么能够?燃一晚上,万一走水怎么行?白芷正犹豫自己是不是该熬个整夜,却听得滋啦一下,房里无风,蜡烛却自个熄灭。
“啊!”货郎叫一声,短促又惊恐。
本来打算去拿火匣子的白芷登时不动了,那映不进月光的窗纸反而成了她的掩护。
箩筐的缝隙里忽得露出两点幽碧,乍一瞧,直以为是飞进两只萤火虫。可货郎却叫声更大,接连着跳脚,把桌椅板凳碰个倒仰,最好竟跪下来磕头。
嘴里一迭声喊着‘妈’、‘娘’,白芷心里又是悲,又是怒。
这夜里只货郎一个犯疯,知趣地自己昏在床上,不必白芷搀扶。白芷往货郎脸上啐一口,又恨自己窝囊,到头来也只得这样报复。
箩筐里窸窸窣窣,白芷如梦初醒,蹑手蹑脚着把狐狸抱出来。
“幸好。”她抱着狐狸出门,不自觉又看向那棵死掉的枣树:“幸好他今夜里发疯,不然......我只怕护不住你了。”
狐狸不说话,伸出舌头,舔舔她脖颈结痂处。白芷身上尽是伤口,但她的手细腻温柔——她还要卖绣。
这一日的疯魔和第二日的惊恐,白芷不晓得是为了什么,只知道第二天枣树底下多了几个坑,货郎如临大敌的神情叫她见着,面上仍是懦弱温和,心里却打起鼓。
第二三日,货郎都没回来,白芷也不晓得树下所埋之物的残粉已在同一个夜晚到了另一方府邸的案头。
“好臭——”
雪雁捏住鼻子,又禁不住好奇,伸手去摸那已经半凝固的东西。
“这是蜡油?”
“是蜡,用来封层。”阮啸川把那些粉抖落,她本没想着真能刨挖出什么——可世事就是这样稀罕,当真有人把罪证埋在自己家中!眼看着黛玉低头研究,阮啸川晃晃尾巴,得意道:“是硫磺。”
“这可不准民间买卖,难怪扯进大理寺了......只怕数目颇多。”
黛玉皱眉,将那些硫磺散粉包好,又听得雪雁在耳旁说:“狐狸,你这样挖出来不填坑,不是催着他们转移么?”
“我——”阮啸川一梗,半个酒嗝噎在喉咙,好悬没叫两个小丫头闻着:“我这是——忙中出错......”
雪雁眼睛眯起,唇角向着两侧提。
“雪雁。”这笑容黛玉很熟悉,或者说,是因为她对雪雁太熟悉。晓得是觉得抓住阮啸川的错处,黛玉轻咳一声,忽然福至心灵:“若是转移,这会倒也给了咱们机会。”
笑容从雪雁脸上挪到阮啸川脸上,狐狸抖落身上脏腥,温顺依进黛玉怀里。
“姑娘~是什么机~会~呀~”
“去,去去——”黛玉被这浪波似的声音闹得牙酸,半是笑,半是不好意思,直把这毛茸茸的家伙拢到一旁去:“说正事——你们看,这蜡已经融过一点,封层漏,他们只怕早也有心转移。一路上都打点过,忽然被人知觉,最是忙中出错的时候,也最能叫咱们一网打尽。”
黛玉说着说着,声音却又低下来,抬手把绒毛狐狸拢回来,低声问道:“李婶婶的女儿,你瞧着如何?”
“是个好人。”阮啸川的眼睛眨巴几下,又补充道:“未必对那货郎的腌臜事没一点知觉......只怕是没想到那处去。”
这倒是不需惊异,照李氏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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